齐老大回了家,季兰香说都归了公吃喝就没那么方便了,想先把孩子的事办了。敏之都二十来岁了,妞妞还比大了他的一岁,齐老大说也是,请了媒人去。本来就是定好的事,好商量。
可是没房子,齐老大犯了难,季兰香说:“先住老二家,敏之不也是他儿子?”齐老大说:“这样不好吧,敏之过房给我们了。“占啥便宜?就住些日子,又不是不走了?”季兰香理所当然。
“要不先跟老二说说,就住半年,这半年咱们盖房,盖完了就搬过来”齐老大说。
“那行,你就这么跟他们说,看看啥意思,要去就快点,这几天忙。”季兰香心想:住进去就别指望往外搬。
齐老大去了老二家,把事和老二说了,让他和柳玉莲商量商量。老二一说柳玉莲气得咬牙:“敏荣还没说媳妇,敏之先娶了,人家咋看我家敏荣,这事不行。”
齐老二说:“敏之和妞妞早定了的,别人能说出啥来?再说不是一个房头,没啥事?”
“啥叫没啥事,谁不知道敏之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,一奶同胞的兄弟,哪有哥哥没说就弟弟先成亲的,我辛辛苦苦盖的房,她季兰香凭啥捡便宜,算计我来了。告诉你没门,敏之在咱家我啥都不说,他是在那屋长大的,给我叫二婶。”柳玉莲非常生气。“敏华和敏之一样大,紧跟着说人,你自个想去。”
齐老二耷拉着脑袋去了大屋,老大说:“我都听见了,她不答应再想办法吧。”
翟毅也听着了,他觉着这事老大办的不妥当,他和妞妞妈说:“齐老大这事办的不好,孩子早就订了亲,房子也早该预备,我看桦林挺明白的人,这事办的糊涂,这两口子咋想的?唉,要是这样不如不办。”
“听说是季兰香的主意,她咋能这样?孩子抱过来给你养着啊,咋还能算计人家房子。有这么个婆婆不知道妞妞嫁过去啥样。”她很担心自家闺女以后的日子,开始质疑这门亲事。“他们要这样就先拖着吧,先不办了,看看再说。”
第二天齐老大找他商量房子的事:“大哥你看这事我办的不好,孩子大了早该预备,三拖两拖就拖到现在。老二那也没办法,唉。”他的意思让翟毅说说老二,他不说出来翟毅也不挑破就说了:“没房子不着急,孩子还小,等房子盖上再说吧,我闺女也不能就这么忙忙叨叨的嫁了。”
翟毅觉得很失望,不知道齐老大咋想的,居然想让自个去劝齐老二,真是不知道该说啥?自个去说柳玉莲看他面子也许会答应,可事情就变了味道。俗话说抬头嫁闺女,低头娶媳妇,这让外人咋想他翟毅,养不起闺女了?还是说和老大一起谋人家老二的房子?柳玉莲话那么大的声,他没听见才怪,这事办的也忒不地道。
齐老大很气馁,早几年他要盖房,季兰香说等老二家先盖,老二家盖完了,她又说有盖房的钱就没办事的钱,也不知道这些年的钱都哪去了。房没有孩子就不能成亲,他认为十拿九稳的事原来并不可靠。既然现在不行,那就以后再说,他现在要做的是投入到改革中去,他听了乡里的报告,觉得眼前的路变得从未有过宽阔,他要做好这件事,浑身充满干劲。
大队来人了,要求尽快落实国家新政策,一时间鸡飞狗跳的,鸡鸭鹅猪,都可以入股拿分红,农具牲口也可以,没有的可以现钱入股,年终分红。村里人个个都像打了鸡血的激动。
四丫想入股,可是又不放心“三哥你说这是到底啥样,有没有谱,我看都去入股了,咱不去不好吧”
“放心吧,牲口不是还能入股吗,就入这些好了,鸡鸭猪,就这些就行,咱家啥样谁都知道,没人说啥,再说咱入股少分的还少哪是不”老三劝着她。
“那倒是,你说这菜刀啥的都收了,做饭咋整,这食堂的饭也不知道啥样?”四丫想着这些,可真愁人啊。
一个人的到来驱散了四丫的愁云,老姑奶奶来了。老姑奶奶来的意思很明确,让四丫别把粮食都拿出去。“你们年轻,没经过事,啥东西都是自个有才是正理,吃别人的,哼,哪那么放便的。听我的没错,孩子都小呐,吃不饱咋长个?唉,吃在一块难啊!”老姑奶奶只住了一宿就回去了,她是儿子赶着驴送来的,驴是借小队的,不能耽搁,他儿子回去也要干活的。
不管四丫咋想,在人民群众空前高涨的热情中新建了小队部,三间卧砖到顶的青砖瓦房,入股的牲口们也住进了新盖的窝,也是一色的砖瓦房,猪圈羊圈牛圈马棚鸡鸭窝一个都不落。村里人哪见过这个“啧啧,看看,看看,还是社会主义好,连牲口都住瓦房,这要是几年下去咱不是也能住上?”“那是,我家可是入了四百股,队长说了,过年就能长到五百,嫂子你算算,这一年是五百,二年是二五一十就是一千是吧,这过几年我不就是...哎呀,我算不过来了,嫂子你说这日子多好啊!”女人满眼的憧憬。
一切都按步就班的执行起来了,碾道边的大槐树上挂起了大铁钟,每天老大敲钟集合,开饭敲钟,下地敲钟,开会也敲钟。齐桦林很快就喜欢上这种感觉。
作者有话要说: